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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玉露的30次相逢】联文29 玉兔记

同居三十题之

29.意外的求婚


[封面萌图致谢  @梦回繁京  ]

    




     接近晌午,西市人声鼎沸,鳞次栉比的商铺从街头排到街尾,街边还有卖胭脂水粉,异域香料的摊子,围着几个年轻的姑娘,小贩担着一担沉甸甸的货从南边吆喝到北边,舔着面人糖的孩子由他边上猴儿一样溜过,虬髯满面的西域商客牵着脊背凸起的古怪坐骑边走边瞧,行至茶馆时耳边猝然啪得一声,震得他魂不附体,惊惶地四下张望,视线蓦地一顿,落在馆前张贴的告示上,两排大字:今日说书玉兔记。

    茶馆内乌泱泱一片,说书人醒木一拍,满座寂然,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“上回书说到天帝在凡间痛失爱侣,辗转回到天庭,所谓伤情最是晚凉天,憔悴厮人不堪言,他是整日失魂落魄,却说那日殿里跑进一只玉兔,通体雪白,天帝见它乖巧便留在身边,玉兔善人语,通情意,甚得天帝欢心赐它千年灵力,不料玉兔竟化出人形,变作一位俏丽的仙子!”

    啪——!醒木再度拍下。

    看客们全聚精会神,一楼大堂靠角落的桌上撅着一只体型娇小的兔子,皮毛雪白像一团柔软的棉絮,两只毛绒绒的小爪子抱着个青果子啃,嫣粉的三瓣嘴一抿一抿,脑袋上高高翘起的两只粉嫩耳朵,耳尖尖上的细毛随着进食的节奏一颤一颤,专心致志的模样像是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果子更重要的事。

    一只修长秀净的手蓦然搭上兔子的小脑袋,将它竖起的耳朵抚落,接着一道温润清雅的嗓音徐徐响起:“他说你善人语通情意,从前还沾点边,现在我怎么没瞧出来。”

    兔子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,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,恨不得整个儿塞进果子里。

    他牵起嘴角,如清风朗月,伸手弹了下这听不懂话的家伙的脑门,兔子吃痛一下,停了嘴,护食似的把果子圈进怀里,趴在桌上不乐意动弹了。

    他见状,笑着摇了摇头:“走吧,我们该回了。”

    兔子耳朵一抖,果子也不要了,使劲一蹦撞进男子怀中,两个爪子费劲巴住他的衣襟大半个身子悬空挂着,他抬手扶住,小家伙自觉地往他臂弯里一钻,安静了,他含笑刮了下它翕动的鼻子,眉眼温柔。

    “顽皮。”

    穿堂风过,堂角里已无一人一兔的影子,桌上吃剩了的青果化为细碎的磷光被吹散。

    你问他们是谁?

    说起那兔子可有来头,天界重臣之女,天帝心腹,执掌时令历法的上元仙子,旁边的男子更是了不得,六界四海的共主,九重天上的至尊陛下。

    你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,仙子缘何变成兔子精?

    诸位看官莫急,且听小老儿一一道来。

    啪!醒木落下。

    开幕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啪嗒。

    “换茶。”七政殿内,润玉单手执书卷,将茶盏重重搁在桌案上,冷冷道。

    立即有仙侍恭身上前将桌上的杯盏撤下,殿内一众仙娥低着头,大气都不敢喘一个,唯恐火上浇油。

    谁都知道七政殿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。

    上元仙子回府探亲至今未归!

    从仙子回府的第一天起七政殿仙侍就陷入水深火热中,平日对吃穿用度从不讲究的天帝,现在每天连茶水都要换十几趟,而距上元仙子离开也过去了一个月。再迟钝的人也咂摸过味儿了,陛下这是等仙子等急了。起初一众仙侍内心都在呼唤仙子早日归来,现在他们全在猜测陛下几时去太巳府要人。

    或许是大家的期盼太过强烈,时隔一月,这一日天帝终于走出了七政殿,直奔太巳府而去。

    当初邝露向他告假时润玉就隐约觉得有蹊跷,问了原因,她只说父亲身体不适,可明明那日早朝太巳仙人安然无恙,尽管心中疑惑但还是放她回去了,邝露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,润玉对此深信不疑。他本以为邝露回去几日办完事情就会回来,没料到,这一走就是一个月,音讯全无。

    润玉曾对太巳旁敲侧击过几次,那老狐狸言辞闪烁吞吞吐吐,就是不肯吐露实情,太巳是两朝元老他不好强行逼问,只得作罢。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恼了,不回来就不回来吧,身边不过是缺了个侍奉的人,又不是非她不可。

    润玉在太巳仙人的恭迎中踏入太巳府大门。

    ——不是非她不可,但她不在就是不行。

    邝露不在府中。这是润玉一早就知道的了,他若是个坐以待毙的性子今日天帝之位也轮不到他坐,事实上在邝露告假的第十日润玉便暗中查探过太巳府,并没有邝露的身影,不仅如此邝露似乎都不在天界了。

    眼下唯一知道邝露行踪的只有她那老谋深算的父亲,据他所知太巳仙人这几年对邝露的婚事格外上心。

    “陛下驾临寒舍,老臣诚惶诚恐,陛下若想召见老臣叫个仙侍来传话便是。”

    润玉摆手,止住太巳没完没了的废话,开门见山地问:“邝露呢。”

    太巳没料到素来心思深沉的天帝会如此直白问话,不过到底是饱经风浪的两朝元老,只是迟疑片刻便老神在在地回道:“露儿她身体不适,恐怕近日不能侍奉陛下,请陛下恕罪。”

    “她不在天界,她在哪里?”润玉问得更加直白,饶是太巳都有点招架不住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她去一方洞天福地休养了,待身体康复就会回来,陛下如此挂念小女,老臣代她谢过。”太巳打了个圆场,希望润玉可以不再追问此事,可惜今天的天帝注定不是善茬。

    “不知哪一方福地,邝露多年来为本座打理事务劳苦功高,本座想去探望一下,希望太巳仙人能据实相告。”润玉的语气在最后四个字上微微加重,强硬的态度把太巳准备了一肚子的搪塞话全堵了回去。

    太巳仙人心忖不妙,今日这关怕是过不去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东海之中有一仙境名为祖洲,是一座方圆不过五百米岛屿,常年紫雾缭绕,岛上仙花仙草漫山遍野,其上还有一座山,名为玄灵,山脚下有一间小草庐,草庐前是一大片空地,周遭围着一圈仙桃林,嫣粉的花瓣仿佛飘着一层红霞,清风拂过,漫天桃花,如星如雨。

    花雨中有一道倩影,青色仙裙在风中微微摇曳,净若琉璃,她伸手将被吹乱的鬓发顺到耳后,另一只手拄着扫帚,瞅着一地狼藉轻轻叹了口气。适才那阵风将她好不容易扫好的花瓣又吹得到处都是,今日乏了,明日再清理吧,这么想着的邝露转身打算往回走。

    步伐猝然凝滞。

    白衣玉冠的天帝负手站在一株桃树下静静凝视她,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他的衣冠上,犹似一道幻影。

    “听你父亲说你病了,本座特来探望。”果然是真的。

    啪——扫帚掉了。邝露像见了洪水猛兽,扔了扫帚掉头就跑,不料踩上堆积的桃瓣上脚下一滑,身体向前扑倒摔进了一个淡淡熏香的怀抱中,邝露脑子里直犯懵,连挣脱都忘了,任由他悠然的嗓音自头顶响起:“这就是你想要隐瞒的秘密吗。”

    她披散着长发,从乌发中露出的一双玲珑的兔耳尤为醒目,颤巍巍地立着,白中透粉,甚是可爱。

    邝露一把推开他,抓住自己的耳朵埋头蹲了下来,把脸藏进膝头,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。

    被猝不及防推开的润玉拧着眉看她蹂躏自己耳朵的手,兔耳极其敏感,这一会儿已经抓红了。

    “太巳仙人全都说了,你生母是兔族,所以你有一半兔族的血统。”润玉道,“不过这件事你大可以告诉我,何必隐瞒。”

    过了好一阵,才听见她闷闷地说:“御前失仪,邝露不敢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,我还以为你怕我知道混血的兔族本不会有明显的特征,”润玉的话让埋着头的兔仙蹭得抬起头,听见他缓缓道,“只有求偶期才会如此,并且寻常法术无法隐藏。”

    求偶期三个字让她刷得从脸红到脚跟,火燎似的,结结巴巴地说:“爹他怎、怎么连这种事都说了!”

    润玉笑而不语,邝露顿时彻悟——肯定是被逼的。此时远在天界的太巳仙人坐在府中一边小酌,一边默念闺女,老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。

    润玉倾身拂开她抓着耳朵的手,果然印上几道血痕,捏了一道法诀治愈,问道:“如果我不问,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?”

    邝露讷讷地说:“这段时间过去耳朵自然就消失了。”

    “需要多长时间?”

    “爹说,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吧。”

    “本座不允,”润玉断然拒绝,振振有词道,“你若不在何人到御前侍奉。”

    明明有那么多仙娥,邝露见天帝陛下脸色不佳,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。

    “走吧,随我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邝露到底有些顾虑,天界众仙对她与润玉的关系本就多有非议,她眼下情况特殊,若回去再传出些流言蜚语岂不有损天帝的威严。

    像是看穿了邝露的担忧,润玉安抚道:“无妨他们不敢说三道四。”

    邝露见润玉再三坚持便不好多做拒绝,只能顺了他的心意,况且离开天界的这些时日她也怪不习惯。

    润玉伸手扶她起来,起身的一瞬,突然天旋地转,邝露眼前一黑,人事不知。只有天帝陛下意味深长地看着蜷在凌乱衣物里茫然无知的小家伙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天帝去了太巳府一趟,没带回上元仙子,倒抱回了一只兔子,总是带在身边上朝都不落下。莫名的举动别说七政殿的仙侍,连诸位仙家都觉得非常古怪,心道陛下是不是又受什么刺激了。太巳仙人整日雷打不动的上朝下朝,被人问起女儿邝露近况时他总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。润玉受没受刺激另说,破军是被刺激到了,确切来说是被吓到了,那日他正向天帝汇报妖族的动向,那兔子不知从何处蹿出来,跃上书案,一爪子踩进了砚台里,墨是新磨的,白色绒毛瞬间吸饱墨汁,踩得桌上到处是爪印像盖章似的,甚至往天帝陛下身上盖了个章,直到陛下揪着它的后颈吩咐仙侍带它下去清洗,破军方才回神,天帝素来喜洁,本以为他会动怒,谁知他竟泰然处之,要不是他衣襟上留了个黑色爪印,全像没发生过一样。

    破军回到南天门当值后,天帝迷恋一只玉兔精的流言也不胫而走,至于是谁传开的,就见仁见智了。

    小家伙爱乱跑还贪玩,明明是邝露所化,却一点没有上元仙子的端庄持重,润玉怕跑丢了想将它放进笼子里,倒是听话,但是那关在笼子里垂头丧气的模样着实委屈,只好又从笼子里放出来,出来了又开始撒欢儿。不过好在最近跟魇兽混得很熟,俨然成为玩伴,有魇兽看顾润玉才稍微放下心来。邝露如今的情形连太巳都是头一次见,她这副形态不知要持续到何时,饶是润玉阅遍典籍皆无头绪。

    若是她再也回不来了呢?

    润玉莫名而来的焦躁,这兔族的血统真是毫不讲理。

    衣摆忽然被扯了扯,润玉垂眸看去,魇兽不知何时踱来,仰头对他叫唤了一声,他竖起食指靠在唇边嘘了一声,小家伙儿在它背上睡着了,白色一小团像只棉花丸子。

    润玉用法术将睡着的小兔子移到了御座上,抬手刮了刮魇兽的耳朵,嘱咐道:“帮我看好她。”

    魇兽轻轻蹭了蹭他的手作为回应。

    润玉回头看了眼座上的白团子,心中有了决断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姻缘府中鸡飞狗跳,几百年没有来的天帝陛下突然大驾光临,惊得月老红线都扯断了几根。

    “润润润、润玉!”

    “别来无恙,叔父。”

    月下仙人扔了手里的红线,噔噔噔跑过去,绕着润玉转了一圈又一圈,口中啧啧两声:“日理万机的天帝居然还有驾临我这姻缘府的时候,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儿出来了。”他说着探头作势要去看日头。

    “太阳的事叔父得去问羲和上神,”润玉轻描淡写地略过月老的揶揄,道,“今日润玉来姻缘府是想向叔父讨一件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儿只有红线,怎么着,你想带一捆回去?”月下仙人随口一说,全作调侃,倒不觉得他这大侄子会需要红线。

    “一捆用不着,一根足矣。”润玉回道。

    “你等着我去给你拿——嗯?”月下仙人猛地扭头,差点闪了脖子,重复了两个字,“红线?”简直不敢置信,他觉得这大侄子像是个假的。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润玉坦然回道,“我有一只玉兔,性子活泼,便想借叔父的红线一用,免得她老乱跑。”

    他就知道这大侄子来借红线准没好事!

    “我这红线是给人绑姻缘,不是让你栓兔子的!”月下仙人气结,只想用木杖把这目无尊长的家伙轰出去。

    “还请叔父通融。”润玉也是铁了心今天非要从他这里带走一根红线,月下仙人气不打一处来,看他戳在这儿眼疼,随手拾起刚才扔了的一捆红线扔给他。

    “走走走,别在我这儿碍眼。”

    遭到亲叔父嫌弃的润玉也不恼,从那捆红线里挑了一段,其余又悉数还了回去,面含笑意,辞别了月老便径自离开姻缘府。

    等润玉走远了,月老一边缠红线一边回过味儿来了,他这大侄子栓兔子要红线干嘛,等等,莫非真如流言所说,天帝看上了那只兔子精?!

    “润玉啊,你可别被兔子蒙了心啊!”月老的哀嚎从姻缘府一路蹿出了九重天,震散了天上飘聚的流云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想要吗?”润玉把手里的红线往兔子面前一摊,小家伙盯着他手里的东西,嘴里叼着小半根萝卜都忘了啃,过了会儿它放开食物,鼻子往红线上嗅了嗅,有股好闻的味道,一只爪子搭在饲主的手上拨弄着那根红线。

    润玉顺势握住它的小爪子,郑重道:“拿了就不能反悔了。”兔子傻愣愣地瞅他,小动物趋吉避凶的本能告诉它这会儿绝对不能乱动。

    润玉细心地将红线绑在小家伙的右前肢上,红色的一截衬着雪白的皮毛甚是显眼。他将它搂在臂弯中,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顺着毛。

    “快点回来吧,可不能让我的婚礼没了新娘。”

    那处于求偶期的笨兔子尤不知自己被趁“人”之危,睡得正香。

    翌日,负责扫洒天帝寝宫的仙侍灵汐如往常推开殿门,瞧见天帝陛下尚未洗漱正坐在床边,他听见动静转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,灵汐捂着嘴点了点头,陛下又转回头,灵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床上还躺着一道人影,待看清那张脸时心中惊呼了一声。

    她蹑手蹑脚地阖上殿门,嘴角忍不住上扬,看来近日天界要办大事了,嘻嘻。



那些不相信我撒糖的家伙们,来,脸伸过来(艹皿艹)

本章虽然是独立章不过也可以看做是我连载的小破文《玉阶怨》的平行世界,最后出场的原创人物在正文中有出现过,看过正文的亲可以猜一猜。动物梗是我某一天逛超市看到有大爷卖兔子突然来的灵感,所以是以前就酝酿的一个梗,直到这次活动才有用武之地23333           

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联文活动,以前都是一个人默默写文,认识了很多小伙伴,大家都又萌又逗,再次感谢邀请微不足道的我参加本次活动的组委会 @白棠茶组委会 

最后不要脸地打个小广告,看到这里的童鞋基本可以撤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线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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